交大党史故事

贾子干事件:不畏强暴 讨还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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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暴斗争之后,国民党统治区内的群众运动,进入了此起彼伏的斗争状态,并酝酿着革命运动的新高潮。为推动更强大的斗争风暴的来临,从1946年12月31日至1947年5月6日,中共中央连续发出9份有关城市学生运动的指示,尤以其中两份更重要:1947年2月1日,中央发出由毛泽东起草的《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明确指出:“中国时局将要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这个新的阶段,即是全国范围的反帝反封建斗争发展到新的人民大革命的阶段。”2月28日,中央又发出了由周恩来起草的《关于在蒋管区的工作方针和斗争策略的指示》,指出:“我们应扩大宣传,避免硬碰,争取中间分子,利用合法形式,力求从为生存而斗争的基础上,建立反卖国、反内战、反独裁与反特务恐怖的广大阵线。”这些指示正确分析了群众斗争的形势,明确了领导群众运动应有的方针、任务和策略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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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2月1日,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对党内的指示《迎接中国革命的新高潮》

中央的指示精神经过上海局和学委的传达,使交大党的基层组织对新的群众斗争高潮的兴起,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和思想准备,并着手发动新的反美反蒋斗争。1947年4月交大爆发的“贾子干事件”便是一次较有影响的学生运动。

图2  交通大学1945级数学系学生贾子干.jpg

交通大学1945级数学系学生贾子干

1947年4月4日,交大理学院数学系二年级学生贾子干,不幸在同济大学门口的马路上被美商德士古洋行的卡车撞死。这一突发性事件引发了一场交大学生与美国洋行面对面的斗争。

贾子干系安徽涡阳人,家境贫困,惨死于美国人的车轮之下,全校学生十分悲痛,要求校方向美方交涉善后事宜。校方连续发去两次公函,均被美方以不识中文为由无理退回。师生闻讯后激愤不已。学生自治会联合校方和贾子干家属,共同成立“贾子干治丧善后委员会”,发表公告,对德士古洋行依法提出诉讼。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德士古洋行才于4月13日派来一名美国律师和一名中国翻译。校长吴保丰在容闳堂接待了他们,希望美方妥善解决善后事宜。美方律师却态度傲慢,声称只和死者家属谈,校方不能过问此事。双方的商谈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图3  1945年9月,第八中学出具的证明学生贾子干系本校高中毕业且家境清寒的证明书.jpg

1945年9月,第八中学出具的证明学生贾子干系本校高中毕业且家境清寒的证明书

图4  1947年4月,交大学生自治会为贾子干同学被德士古公司卡车撞毙一案敬告各界紧要启事.jpg

1947年4月,交大学生自治会为贾子干同学被德士古公司卡车撞毙一案敬告各界紧要启事

学生自治会闻讯后,在征得吴保丰校长的同意后,代表学校接手贾子干事件的善后交涉事宜。学生自治会中共党团负责人胡国定当即敲响了大钟,告诉应声赶来的学生们:美国洋行派来的人不但不主动认错,妥善处理后事,还对我们堂堂中国大学校长如此无礼。他要求同学集合起来,与美国律师评理。校园里立即响起了“打倒美帝国主义!”“为贾子干同学讨还血债!”的呼声。被激怒的学生们拥入容闳堂,见到美方律师正跷起二郎腿若无其事地抽着香烟,一位学生突然冲到他面前,正色喝道:“不许抽烟!这里是校长办公室。”一下子压住了他傲慢的气焰。然后,学生们要求和他商谈赔偿条件。他赶紧推诿说:“我只是个律师,不能代表洋行。”学生们说:“既然你不能代表洋行,请立即电告洋行派负责人来。但在来人前只能委屈你留在这里等待。”随即将律师和翻译暂时“扣留”,要求美方另派能够负责的代表前来。

下午,学生自治会被通知到徐家汇警察分局与洋行代表谈判。学生自治会代表周寿昌与胡国定到分局后,发现除了德士古公司代表外,还有一位美国副领事柯芬。他们的态度依然十分傲慢,竟然声称:在上海10个被轧死的人当中,有9个是走路者的错。由于美方的蛮横无礼态度,使谈判无法进行下去。当晚,上海市市长吴国桢闻知美国律师被交大学生“扣留”,打电话给吴保丰校长,令他立即释放人员。在场的胡国定当即接过电话,告知吴国桢,“扣留”人质是学生自治会所为,与校方无关。吴国桢见事不妙,立即赶到交大,答应次日上午让洋行董事长和美国驻沪领事等到市府,与校方、学生代表、死者家属进行谈判。这样,学生才让美国律师和翻译离开了交大。随后,学生自治会党团和主要负责人连夜研究对策,拟定赔偿条件,并确定由全校18个系科各派1名代表参加谈判,同时发动部分学生到市府,声援谈判团,作为谈判代表的后盾。

第二日上午,贾子干家属贾子良、交大法律顾问顾文硕律师、各系科代表18人,同德士古公司总经理拉斐尔、美国领事馆代表勃朗、美籍律师白莱恩,在市政府会议室举行谈判,市长吴国桢参加。500余名交大学生乘卡车来到市府,声援学生代表的谈判。谈判过程中,当校长吴保丰来到谈判现场时,几位美国人坐着纹丝不动,学生代表强令他们起立欢迎,然后让校长坐首位,以示尊重,以雪美国人两次退还公函、藐视中国校长之耻。

图5  校长吴保丰(1941-1947年在任)_副本.jpg

校长吴保丰(1941-1947年在任)

谈判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尤其是在赔偿金额方面。学生代表依家属建议,要求赔偿治丧费、生前教育费、家属赡养费共计38400万元,但美方只同意赔偿2000万元,差额悬殊甚大。谈判持续到下午,仍然没有结果。场外声援的学生们群情激愤,递了个字条到谈判现场,交给了美方总经理。字条的内容大意是:“美方肯出的钱如此之少,我们交大3000名学生每人分摊一点就足够了。我们现在不要洋行的赔款,大家凑足这笔钱,用以偿付洋行总经理的命作为代价,想必美国人的身价不会比中国人的高吧!”随即,场外高呼:“打死美国佬,赔他二千万!”德士古洋行总经理理屈词穷,又慑于交大学生的威势,被迫答应赔偿丧葬费5000万元现款,其余费用调解未成由法院判决。整个斗争终于胜利结束。

图6  1947年4月17日,交大代收德士古赔偿贾子干家属丧葬费的收据_副本.jpg

1947年4月17日,交大代收德士古赔偿贾子干家属丧葬费的收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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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大周刊》登载消息称:1947年4月26日,上海地方法院判处贾子干辗毙案肇祸司机有期徒刑,赔偿部分移民庭审判

“贾子干事件”中,吴保丰校长和广大师生积极投入,影响很大,它实际上是1947年初全国掀起的抗暴反美运动的延续。它喊出了“中国不是殖民地”的呼声,反映了群众对美蒋反动派的强烈不满与不畏强暴的斗争精神,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

来源:上海交通大学党史校史研究室:《民主堡垒:战斗在交通大学的中共地下党(1925-1949)》,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欧七斤
孙萍(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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