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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交大青年一代攻下国家“硬核技术”

中国青年报报道 1月10日,2019年度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上,上海交通大学以“第一完成单位”的身份获得了被誉为国家最高级别的科学技术奖——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这项名为“海上大型绞吸疏浚装备的自主研发与产业化”的项目,最终表现出来的“产品”是由中国人自主设计、研发并制造的疏浚“神器”。

疏浚工程,是指采用挖泥船或其他机具以及人工进行水下挖掘,为拓宽和加深水域而进行的土石方工程。这项看似只是“纯体力活儿”的工作,耗费了上海交大和中交天航局等科研、生产单位数十年的时间去攻关、研究。在 “产学研用”一体化的思路下,上海交大与企业共同推进技术创新研发和装备制造国产化,最终攻克了挖掘破碎、可靠定位、远距输送、总装集成等难题。

上海交大的校园里,有一个“110教研室”,这是整个上海交大数千个教研室中编号第一的教研室。这间教研室,是上海交大船舶设计研究所的“前身”,数十年来一直从事开创性的高技术船舶和装备研发,曾开发过“胜利二号”钻井平台、首艘大型双体客船“瑞昌号”等船品,“天鲸号”“新海旭”等海上大型绞吸疏浚装备也从这里研发。

全国首个造船界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已经103岁的上海市教育功臣杨槱,就来自“110教研室”。杨槱的徒弟——“辛一心船舶与海洋工程科技创新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谭家华,以及国内高校唯一一位“船舶设计大师”何炎平及其带领的博士生、研究生青年团队,在2020年1月10日走上了国家最高级别的科学技术奖的领奖台。

1937年,中国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民族危亡牵动了无数中华儿女的心,一批批留学海外的人员,冒着战火硝烟回国抵御外侮。杨槱就是其中之一。回国后的杨槱,在战火纷飞的动荡环境中,奔走于课堂和船厂,辗转于造船和教船之间,倾尽所能为中国造船业注入生生不息的力量。1955年大连工学院造船系并入上海交通大学后,他历任上海交通大学副教务长、教务长、造船系主任。63岁那年,杨槱当选为造船界首位中国科学院院士。为了把海洋强国的精神传承给年轻一代,耄耋之龄的他仍笔耕不辍,接连出版了《帆船史》《轮船史》《人、船与海洋的故事》等6本科普图书。

“90多岁时,坚持用电脑每天敲几百个字。几年下来,写出了三十万字的著作。”谭家华说,今年103岁的杨槱一直心系“青年队伍”,他把自己的存款捐出来成立“杨槱基金”,奖励那些准备为船舶与海洋工程事业做贡献的年轻人。

谭家华就是杨槱倾心培养的一代中坚力量,他是这次获“国奖”特等奖项目“海上大型绞吸疏浚装备”的总设计师。

我国疏浚需求大,挖泥船曾长期依赖“进口”。近年来,谭家华领衔的项目组共设计大型绞吸挖泥船63艘,年挖泥能力超过10亿立方米,年产值超过百亿人民币。这批大型绞吸挖泥船已成为我国疏浚行业的主力军,在各个领域发挥了重要作用。

从2000年到2010年的十年时间,是谭家华带队攻关的关键时期。2010年,谭家华团队研制的挖泥船首次被使用在广西防城港的岩石挖掘工程中。

“谭老师每天带领我们出海上船,现场考察挖掘岩石的工作状况,以及船舶设备的运行状况。”谭家华的学生、上海交大船舶设计研究所所长何炎平说,对于船舶所的年轻人而言,“加班”真算得上是一个“新鲜词儿”。10多年来,他们双休日、寒暑假几乎没有休息,工作没有干完,绝口不谈“休息”,“这种技术攻关,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全靠一个点、一个点逐个突破。如果每天只工作8小时,4小时教学、4小时科研,时间完全不够用。”

从杨槱,到谭家华、何炎平,再到他们的博士生、研究生,有一股“劲儿”始终在推动大家前行。这种从百岁学者到“80后、90后、95后”新生代的“传承”,其背后的深远意义在于为“大国工程”进行源源不断的“输血”。

前辈们在国奖中拔得头筹,后辈们则在各类青年科创赛事中“发光”。此前,上海交大船海系研究生赵国成及其合作者马昭、赵伟杰的作品“基于漩涡水动力学特性的触须集群式海底集矿装备”在第十五届“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中拿下特等奖。获奖项目立足于深海采矿工程这一国家重要战略需求,提出并验证了一种极具创意的精细化海底矿产资源开发模式,相比于国际上现有的技术方案更加绿色化、智能化。

此外,在校学生获全国船海设计大赛一等奖、全国海洋航行器大赛一等奖、美国数学建模竞赛一等奖等国内外竞赛大奖多次。上海交大青年学子的作品总能给比赛评委带去“意料之外的惊喜”。

“交大看中的不只是毕业生100%就业率。我们要求每个交大毕业生去思考,离开校门以后,‘我’能不能引领自己从事的行业?”航海系系主任汪学锋介绍,本专业毕业生在海洋工程领域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全球影响力”。比如,“交大毕业生”已经成为国际海洋工程中心美国休斯顿人才市场的公认品牌,EXXON、SHELL、CHEVRON、TECHNIP、SMB、MODEC等国际知名企业均有来自上海交大的技术骨干。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了解到,近年来,上海交大船舶与海洋工程学科主持了大量国家重大专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973、863、自然基金重大重点等国家重大科研项目,取得深海平台、绞吸疏浚船舶设计、统一波浪理论、全海深无人潜水器等一批重大创新成果。在深海平台方面,助力海洋资源开发从浅海到深海的跨越;在绞吸疏浚船舶设计方面,创造了交大绞吸疏浚世家的辉煌篇章;在统一波浪理论方面,应用同伦分析方法于波浪分析中,为揭示海洋奥秘揭开了新的一页;在全海深无人潜水器研制中,挑战人类极限的11000米ROV取得阶段性重大成果。

王烨捷